如果说,中国最好的法语翻译大家是哪位,大家一般都会说是傅雷先生,傅雷先生一生翻译过无数经典的作品,其中包括巴尔扎克、罗曼·罗兰、伏尔泰等名家著作。傅雷先生的离世,无疑是中国法语翻译的一大憾事,而今天的这位主角,正好填补了傅雷先生缺席的遗憾,他便是罗新璋。
罗新璋,这个名字许多人并不熟悉,甚至可能闻所未闻,这位翻译家自年轻开始便热衷于法语,收到了文学大家钱钟书先生的点播,开始走向翻译这条路
于是,罗译本《特利期当伊瑟》、《列那狐的故事》、《红与黑》、《栗树下的晚餐》、《巴黎公社公告选》接踵而至,“傅译传人”的美誉在读者和学界流传开来。
1、站在傅雷的肩膀上
“我的翻译全靠学习傅雷,才有了一些小本领。”罗新璋回忆,1957年他从北京大学西方语言文学系法语专业毕业,受“反右”影响,没能去成原定的分配单位人民文学出版社,而是进入了国际书店,整天与订单、发票打交道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系统学习傅雷的翻译。
罗新璋做了一个统计,从1949年到1960年,傅雷总共发表了275万字的译文,而他抄了255万字,“有20万字译文没抄,那是因为我买到的法文书行距太窄,写不进去字,但也做了笔记”。
罗新璋尝试着把自己的习作寄给远在上海的傅雷,很快收到了回信。面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的习作,傅雷没有客套应付,而是严肃地指出了问题:单独看每个句子,译得都没错,但是通篇来看,每个句子各自为政,不够连贯。
傅雷教给他改进的方法:自己作文写信,行文往往会比较流畅,翻译作品可以从中得到借鉴。
经过四年磨砺,对于傅雷译作中的经典译法,罗新璋已烂熟于心。《红与黑》中有一句话,如果依照法文直译,可以译作“用一种外交家的神情看着妻子”,但他会想到《欧也妮·葛朗台》中,傅雷把一句类似的话翻译成“老谋深算地看了她一眼”。
“傅雷的翻译重神似而不重形似,把原文的内涵表达出来了。”罗新璋说,在傅雷200多万字的翻译中,有不少这样的句子,有的让他受到启发,有的甚至可以借用,“我站在傅雷的肩膀上,稍微占了点儿便宜。”
2、“苦读”之后是“苦译”
在台湾讲学的三年,罗新璋还做了件“出格”的事——编了一部《古文大略》。
罗新璋认为,中文能力的养成需要靠长期阅读积累,熟读古文选本是一条捷径,但对于外语专业的学生来说,阅读《古文观止》等古代选本中收入的先秦古文,存在一定困难。于是,他根据当下青年翻译的实际情况,编写了这部180篇文章的《古文大略》。
“《古文大略》选文以汉以后的文章为主。刘师培在《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》中说‘非偶词俪语,弗足言文’。提高翻译的文采,这也是一个取巧的办法,所以还选了15篇骈文。”
为了让青年人了解中国古代的翻译思想,罗新璋还把支谦的《法句经序》、严复的《天演论·译例言》等翻译文献收入其中。